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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人物] 《三体》:刘慈欣的创作和生活

2014-07-22 10:36:26

来源:财新网

[摘要]科幻小说《三体》的英文版,即将在今年10月正式推出。出版方美国托尔公司(Tor Books)曾出版多部获得星云奖和雨果奖的重要作品,并将在未来两年陆续推出《三体》系列的另外两种,即《黑暗森林》和《死神永生》。中国大陆的长篇科幻小说在欧美出版,是非常新鲜的现象。对作者刘慈欣的采访,可谓恰逢其时,也自然由此开始。这位常被读者称为“大刘”的60后作家,至今仍供职于山西的一家国企,仅在业余时间创作科幻。现实与幻象之间,无疑存在持久的张力,而他也难得地保持了自己的清醒与温和。

科幻小说《三体》的英文版,即将在今年10月正式推出。出版方美国托尔公司(TorBooks)曾出版多部获得星云奖和雨果奖的重要作品,并将在未来两年陆续推出《三体》系列的另外两种,即《黑暗森林》和《死神永生》。中国大陆的长篇科幻小说在欧美出版,是非常新鲜的现象。对作者刘慈欣的采访,可谓恰逢其时,也自然由此开始。这位常被读者称为“大刘”的60后作家,至今仍供职于山西的一家国企,仅在业余时间创作科幻。现实与幻象之间,无疑存在持久的张力,而他也难得地保持了自己的清醒与温和。


  中国科幻文学对西方谈不上任何影响
  财新记者:你对《三体》英文版的出版有什么期待?
  大刘:《三体》是第一部国外出版社出版的我的长篇小说,也是1949年之后首部在国外出版的中国大陆长篇科幻小说。之前的《流浪地球》等短中篇科幻小说,实际是由国内公司翻译出版的。《流浪地球》评价很好,但销量并不乐观。类型文学最重要的就是销量,因此对中国科幻在美国的前景,可以有一个基本的概念了。评价再高,没有市场、没有读者也没多大意思。这次《三体》在国外出版,期待可以有更多的读者读到这本书。
  财新记者:目前在国外有什么样的营销宣传?
  大刘:宣传并没有刻意提到所谓的中国色彩,现在主要是在TorBooks的网站上,还有在美中国留学生做的专题网页。
  财新记者:英文版和中文版是不是会有所不同?
  大刘:还不确定。《三体》系列第二部中,有一部分涉及到另一本书《球状闪电》的内容。因为美国读者不了解《球状闪电》,所以就把那本书的内容压缩成两万字,希望增加一章。但是,对方出版社不太愿意放进去,担心会破坏全书的节奏。不过,如果不加这一章,情节上会有点看不明白。因此,现在还不知道是否会增加这一章。其他内容都是原汁原味的,没有删节的翻译。
  财新记者:翻译过程中,你们是否就某些情节进行过沟通?
  大刘:有过很多交流。第一部的译者刘宇昆,是一位年轻的美国华裔科幻作家。目前,他在美国科幻界的知名度上升很快,连续获得星云奖和雨果奖,在美国已经是很著名的科幻作家了。我很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他最后的译稿,并且就很多细节进行沟通。另外一个译者,是在中国工作的美国人。两位译者都非常认真,翻译的质量很高。
  财新记者:你对哪些沟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?
  大刘:译者很忠实原著,并没有对原著内容进行任何实质性修改。主要的沟通,集中在一些细节上,比如数据、细节上的修正核实。这个量很大,但是没有任何重大改变。
  财新记者:你希望西方读者关注《三体》的哪些内容?
  大刘:我希望西方读者关注小说里科幻的创意,而不太希望西方读者过多关注《三体》里面中国色彩的内容。我是一个中国作者,因此会有描写中国的部分。我希望西方读者抱着读科幻小说的心态,而不是想看中国科幻透露出中国特别的东西——虽然可能免不了这样。不过我仍然希望读者把它当做一本科幻小说,同美国、英国、日本的科幻一样,而不是为了从科幻的角度了解中国。
  财新记者:你认为,他们会不会难以理解《三体》中的一些内容?
  大刘:应该没有。大家可能认为“文革”部分是难以被理解的。按我的感受,西方读者其实很了解中国的“文革”。《三体》是一部很典型的科幻作品。科幻是不同国家、民族的读者最容易取得共同理解的文学体裁,因为其主题往往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,所探讨的内容往往是各个国家、民族共同关心的。
  财新记者:此外,还有哪些中国科幻作品在国外出版?
  大刘:短篇作品在国外出版较多。早一点的,郑文光的《地球的镜像》和叶永烈的《腐蚀》,曾经被收录到冈恩编写的《科幻之路》。新生代也有很多作品。比如陈楸帆的《丽江的鱼儿们》,获第二届“科幻奇幻翻译奖”短篇类奖项。夏笳的一些短篇,也被收录到国外的选集。
  财新记者:作为一种舶来品,你认为中国的科幻小说有什么独特之处,能否给西方主流科幻小说界带来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?
  大刘:现在,中国科幻就有很强烈的自身特色,有很强的中国文化印记。至于说它给西方科幻的影响,现在很难说。因为,我们现在的科幻小说,并没有大量真正输出到西方。作为一种文化输出,科幻文学的输出还是一个起步,刚刚开始,对人家还谈不上任何影响。
  财新记者:具体来说,与西方科幻相比,中国科幻有哪些鲜明的不同?
  大刘: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,一两句话说不清楚。举个例子来说,西方的科幻文学中有很强烈的基督教文化背景,中国文化则自始至终没有像基督教那样的宗教文化,这是很大的不同。因此,西方的科幻作品中,经常出现他们觉得很重大的,令人关注的道德问题,比如克隆人、人造生命。这些东西,在咱们看来,好像没有那种道德上的冲击,这就是宗教文化背景的差异。当然,科幻文学在东西方的差异,还有很多其他方面。


  地球会毁灭,但未来还很乐观
  财新记者:读者对《三体》中经典的“黑暗森林法则”有很多解读,其中有没有一些是你在写作时没有想到的?
  大刘:有很多解读是预料到的。一本科幻小说出版后,产生一定影响力,不同读者肯定有不同的解读。“黑暗森林法则”确实被大家讨论得比较多,有人认可,也有人也不认可。总的来说,它的作用是启发大家对人类,对外星文明,对宇宙可能存在的文明社会,有一个更开阔的思路。
  在西方世界,对宇宙社会学早就有过很深的研究。《三体》的英文译稿出来之后,有美国的科幻作家,同时也是物理学家,给我寄了很多西方研究宇宙社会学的论文,我都认真地看了。其中,有些论文提出的思想相当深刻、也相当让人震撼。然而,宇宙社会学这个学科,在国内肯定是一个很冷门的,没有什么人关注的领域,国内的大学也没有类似专业。但是,在西方就很受关注,大学里面甚至有宇宙生物学的专业。我认为,在我们的学术界这可能是一个缺憾,应该加以弥补。
  财新记者:现实世界中的动荡,是否可以看作“黑暗森林法则”的体现?
  大刘:我不同意把书中的可能性、猜测,和现实的国际政治对应起来。书中所描写的那种宇宙文明社会所处的环境,与我们现在的人类社会中,不同的国家所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差异。
  “黑暗森林”有一个前提,宇宙之间的不同文明相隔巨大的空间距离,他们之间的交流因此变得极其困难。在这种情况下,一个文明看另一个文明,很难看到细节,那个文明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单纯的亮点。所以,如果宇宙文明社会存在的话,其中任何一个文明个体看其他文明,呈现的就是点状的阵列。但是,这个现象在地球文明社会中是不存在的。地球中,各个国家眼中的对方显然不是一个点,而是具有丰富文化、社会细节的个体。地球中各个国家间隔的距离是很近的,都处在地球内部有限甚至狭小的空间中,能够很容易地相互理解。
  另外,还有很重要的一点:假如存在不同的外星文明,他们之间的生物学差异是巨大的。在地球上,人和植物的差异可能都不如他们的差异大。而在地球上,不同文明之间的生物差异是非常小的。我们都是人类,在生物学上处于同一个物种,只是人种不同,相互理解交流在生物学基础上容易得多。因此,以上两个差异使得“黑暗森林”状态不能对应在地球上,环境不一样。
  我认为,这一点是人们对“黑暗森林”猜想(大刘强调:“不是理论。”——编者注)最大的误读。把它对应到地球上,显然是不对的,是完全不适应的。
  财新记者:《三体》中的爱情往往是悲剧结尾,像罗辑和庄颜,程心和云天明,为什么这样设定?
  大刘:这是一个故事而已。《三体》展现的,是人类文明所面临的严峻且严酷的时代。那个时候,人类面临着整体性的危机,肯定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。那是一种几乎是灭顶之灾的危机。所以说,在这种情况下,个人的命运肯定和时代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出现许多的悲剧不可避免。就像我们过去的动荡时代、战争年代,可能人们个人生活的悲剧也要多一些。
  财新记者:《三体》最后呈现了相对悲观的景象。那么,你是悲观主义者吗?
  大刘:只要看过我的大部分科幻作品,你会发现我根本不是悲观主义者。恰恰相反,我是个很乐观的人。我对人类的前途还是很乐观的,当然是理性的,而不是盲目的乐观。我认为,只要坚持一条正确的方向,坚持科学的、技术的发展,人类的前途是很光明的。但是,这种光明的前途要经过一系列曲折、艰难的过程才能达成,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这是我对未来的看法。至于说《三体》最后所表现出来的人类未来的景象,其实很乐观。在第三部中,人类其实延续下去了。当然,地球肯定是悲观的。它完全毁灭了,就剩下两个人。但是,整个人类作为一种文明,在宇宙的其他地方毕竟是存在、生存下去了。
  在《三体》的最后部分,宇宙完全变为一个终点。这谈不上悲观,宇宙肯定会有终点,会有一个终结,这是一个自然规律。你不能说,我们指出每个人最后都会死,就是悲观。还有一个我常说的比喻:假如有一个作品描写一对恋人,经过曲折的爱情,幸福地生活在一起,这是乐观的作品。但是,你不能因为最后加一句,100年之后他们都死了,那整个小说都成悲观的了。肯定会死的,怎么说都会死的。
  财新记者:在《三体》中,你描写了在人类与外星文明共存期间,科技急速发展,出现了男性中性化的现象。这是你对未来社会的一种担忧吗?
  大刘:不是男性中性化,而是男性女性化。这不算一种担忧,因为性别呈现出的特征,与人类所处的环境密切相关。在历史上,男性往往是强有力的,有征服性、进攻性的。所谓男子汉的性格,其实是人类所处的严酷环境决定的。但是,随着人类所处的环境不再那么严酷,生存变得容易起来,生活环境改善,那性别特征也随之改变了。在石器时代、农业时代,甚至前工业时代,人们面对战争、灾难都无能为力,生存的要求使得男人要有强壮的体格。但是,在现代的大都市里,男人强壮有什么用?一点儿用都没有。惟一的用处就是,你出差的时候能帮女同志拎拎包。剩下的,你空有一身力气什么用也没有,不会对你的事业有任何帮助。当然,体力劳动者除外。但是,随着技术的发展,体力劳动会逐渐消失。作为男人的重要特征,强壮的体格将没有任何意义和用处。这种情况下,男人的这个特征会慢慢退化。所以,性别特征的这种转化,是时代进步的结果,谈不上什么担忧。我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。对两性的审美,肯定是随着时代而演变的,不会一成不变。这个趋势现在也很明显了。
  财新记者:小说里的男性女性化,不仅表现在体格上,在意志和精神上也发生了改变吗?
  大刘:这些都是一个道理,体格只是举了一个例子。其他的男性特征,比如很有进攻性的特征,在现代社会也没有用处。现代社会有它的规则,不要求以前的所谓“男性气质”。在职场生涯或者个人发展中,这种气质有时还会有副作用。以前认为符合男性特征的很多性格、人格,已经不再适应现在的社会。
  财新记者:前一段时间“穿越”变得很流行,实际上与科幻小说里面会出现的“时光穿梭”概念类同,如果实现了时光穿梭,您是希望回到过去、还是去到未来呢?
  大刘:肯定是到未来,有两个原因。一是过去我们大致都知道是什么样了,但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,科幻小说就是向前看的,所以我很希望能看到未来;另一个原因很现实,人们现在可能把过去想得太好了,过去——特别是前技术时代,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是很严酷、危险的时代。欧洲在中世纪前后,新生婴儿可能只有一半能活下来,而活下来的新生婴儿可能只有一半能长到15岁以上;那个时候,妇女生孩子可能三分之一死于难产,或者产后感染,这是一个“鬼门关”。人们真的愿意去那个时代吗?那个时代的所谓“田园情调”,当然可能真的存在。但是,不要说作为一个普通人,即便成为国王、皇上,都是很凶险的,比现在都会艰难、危险的多。身上划破一个小口子,都可能会要你的命。天气热了,那个时代紫禁城的皇帝要去热河避暑,路上要走一个星期,而且是在马车里面,没有空调,皇帝还要穿着严严实实的龙袍……
  人们真的愿意回到那个时代?我不知道,就这么一趟去热河所谓的“避暑”,可能就把现代人折腾得半死不活。因此,把过去想象得那么美好,是很可笑的想法。真要有时间穿越的话,人们应该有个清醒的认识。回去是一场冒险,要是能回来还好,要是永远生活在那里,可能真是悲惨的命运。


  我很难超越《三体》的成就
  财新记者:《三体》系列一共有三本,是一个很宏大的系列。故事最后的发展,与你最初的预设是否一致?
  大刘:当然,作为一个业余作者,我肯定是完全想好再去创造一本书的。但是,在想的过程中变化太多了,肯定和最初的想法完全不一样。不说完全不一样,也有很大的差异,但是变化了多少是无法统计的。这么长的作品,构思肯定经过了一定的演变过程,这中间会出现各种改变。
  财新记者:从最终的构思到完成第三部,你花了多长时间?
  大刘:四五年时间,这四五年都是在构思,写的时间很短。
  财新记者:在写作的过程中,你会跟别人讨论所写的内容吗?
  大刘:绝对没有。以我的习惯,在创作过程中我绝对不会和别人有任何讨论。有的作家写一段给朋友看一段,然后征求意见,这对我来说不可想象。完全没有任何交流,100%都是我自己在做这个事情。
  财新记者:小说的第三部承载了太大的信息量,许多读者对结尾感觉不太满足。你是否考虑有一个续写或扩充呢?
  大刘:至少现在没有。现在,我主要集中精力写新的长篇。新的作品出来以后,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会写,但现在没有这个考虑。
  财新记者:你已经开始动手写新的作品?
  大刘:我还没有写,还正在想、构思的过程。
  财新记者:很多人认为,《三体》达到了很高的高度,你会不会担心自己很难超越这个成就?现在写作时会不会有一些压力?
  大刘:应该是有的。难超越,一来是书本身的影响;第二也有个重要因素,任何一本书的成功,特别是类型文学的成功,除了书本身以外还有很多机遇的因素。这个因素是可遇不可求的,不可能每本书的机遇都那么好。这也是它难以超越的原因吧。
  财新记者:成为优秀的科幻作者需要哪些条件呢?
  大刘:优秀的作家、作者可遇不可求。成为优秀作者的条件很难量化,优秀作者最有可能在特定文学体裁繁荣的时期诞生。如果科幻市场比较繁荣,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作者投身于科幻创作。诞生大师,有影响力的作家的可能性,自然会加大。如果整个文学体裁不繁荣,很冷清,虽然不是完全没可能在冷清的文学体裁里诞生大师,但是可能性很小。其实,一部有影响力的作品,就像金字塔的塔尖,底下有大量普通的作品做基础。否则,有影响力的作品只是一个特例,成功很难重复。
  财新记者:那目前中国科幻文学处于什么样的阶段?
  大刘:我们还在一个积累阶段,作品数量还是太少。科幻作家的数量更少,长期写科幻的就这么几个人。虽然,发表过科幻小说的作者数量并不少,《科幻世界》上新面孔就常常出现,但大多发表一两篇就销声匿迹了,长期在科幻文学里面存在的作者数量非常少。主流文学中,中国作协会员有万人左右。而科幻小说的长期作者也就20个、30个,数量太少。
  财新记者:你在生活中是不是一个科技产品爱好者?比如,会用kindle看书吗?
  大刘:同一本书,假如有电子版和纸质版放在我面前,我肯定会去读电子版,不会读纸质版。这一点可以说很新潮,因为大部分人会选择先读纸版书,实在没办法才拿电子书读。但我不是,我很喜欢新的科技产品。《三体》电子书也是有正版的,云雷文化公司,出了三四年了,苹果应用商店也是有的。
  但是,我必须说明,像我这个年纪,各方面压力都比较大。而喜欢电子产品,喜欢最新潮的技术需要精力和时间,可是我没有这个时间。使用微信、微博这些东西,肯定需要时间,但我做不到。我没有微信,也没有微博,不是因为我不喜欢,而是确实没有精力。我只能把精力用于做最重要的事情。
  财新记者:现在恰逢毕业季,你在年轻的时候,有没有一些至今都觉得有意思的事情,甚至在创作小说时提供了灵感?
  大刘:我是一个离开学校30多年的人了,作为科幻小说作者,也不是太怀旧的人。所以,我对在学校时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。前几天,我回了一次母校,和同学们交流,才感受到学校的生活。但是,我仍然觉得,现在看到的学校生活和我当年很难联系起来。所以,学校生活对我的作品基本没有什么影响。
  财新记者:和现在的年轻人沟通时,你觉得会有所谓的代沟吗?
  大刘:这要从两方面来说:肯定会有代沟,现在新媒体、网络技术发展这么快,时代不同,人们接触到的信息更多,生活环境变化很快,代沟肯定是存在的;但是,我和年轻人的共同之处肯定大于差异。科幻读者一般都是年轻人,《三体》这本书在年轻人之间产生了很大影响,说明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还是很多的,能够互相理解。
  财新记者:《三体》的改编权已经被影视公司购买,在你心中,有没有演员的气质、形象比较符合小说中的人物形象?
  大刘:有符合角色的人,但有些角色可能很难找到符合的演员。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看国内的电视、电影,对内地、港台的明星不是很熟悉。即便我看有些人气质很相近,但名字可能并不清楚。写《三体》第一、二部的时候,我心中有好几个演员、明星很符合书中的角色。现在,很多年过去了,其中一些年轻的,特别很符合书中女性角色的演员、明星,岁数也大了,不符合了。新出现的演艺明星,我目前为止还不太熟悉。网上也有很多为《三体》选演员的想法,有很多。
  总的来说,科幻中普通人的角色,还有一些非学者型的角色,比较容易在中国找到对应的演员。但是,科幻小说中那些科学家角色,找到合适的演员比较困难。现在具有那种气质的演员还是比较少。
  财新记者:《超新星纪元》最近传出影视化的消息,你认为前景怎么样?
  大刘:我觉得《超新星纪元》是十分容易影视化的。首先,这个电影可大可小,你可以把背景都去掉,不需要让小国家领导人出现,就把它放在一个家庭里,看一家三口人在灾难到来之前怎么度过最后时刻;其次,科幻的特技不多,相对容易做到。这部电影最初是中影集团推动的,现在是中影和一家公司合作。我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,现在可能处于初步阶段。
  《超新星纪元》最有可能在票房上取得成功,因为作品内容比较煽情。但是,和我的其他作品比起来,《超新星纪元》的科幻内容比较少,是有一点边缘化的科幻。所以,即便这部电影取得成功,也很难归到中国科幻电影的范畴里。它只是一部带有科幻色彩的电影,不像《三体》那样,是一种很主流的科幻。
  财新记者:你关注到读者对于导演人选的讨论吗?
  大刘:现在还并未确定导演。读者对《超新星纪元》和《三体》电影版导演的讨论,给我的印象,好像世界上的知名导演,比如斯皮尔伯格、卡梅伦,优秀制片公司,比如华纳兄弟、20世纪福克斯,都到我面前排着队,要求改编制作我的作品。这实际有点荒诞。我曾经费了一些周折,把《三体》这部作品送到读者们期待的某位国际大导演手里。结果,他,以及他团队中的所有人,都不想读下去。这就是我们面对的现实,读者的期待有些天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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